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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探——稍微逗逗老实人感觉很有趣。K.I.7

“说了多少次动词放最后,”椋宇此刻的语气里稍微带着嫌弃的意思,他无奈看着身旁正绞尽脑汁将原文翻译成德语的佑祎和他笔记本上写下的答案,语气严厉,“别忘了是第一人称复数。”

“哇——”,佑祎大声叫起来,“不要说什么第几人称和单数复数!”

“‘wir’,”椋宇淡淡提醒。

“……,”佑祎盯着笔记本再次陷入沉思。

 

周二的下午,椋宇和佑祎正在图书馆为三天后的德语考试备战。

几十秒过后,佑祎将笔记本递到椋宇面前,注视着他的脸色。椋宇看着他写下的答案,点了点头,“对是对了,但周五的考试可没这么简单。”

佑祎原本稍带欣喜的神情顿时暗淡下来,“噢。”

“继续吧,”椋宇微微一笑,说完看了一眼手表,“争取在接下来两个小时内把下一单元复习完。”

“是,”佑祎干巴巴地回应了一句。

“话说你怎么不找望敏帮忙,”椋宇这时突然问道。

佑祎一听“望敏”这两个字后仿佛像是被电了一样,他想了想,吞吐道,“她没时间,据说……”

椋宇看着他可疑的表情和动作,“你怎么回事?”

佑祎小心翼翼地回头,“你指什么……?”

“为什么这么紧张,发生了什么吗?”

佑祎回忆起中午和望敏的对话,脸顿时又红了。他这时缓缓一字一句道,“望敏她的直觉出乎意料地灵,椋宇你也小心点。”

什么跟什么?

这是椋宇听完佑祎话后的第一反映。然而事后他又镇静下来,说道,“……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学语言的话最好还是跟母语者学。”

佑祎放下笔,看着椋宇的表情带着几分忧伤,“你不愿意教我……?”

“我没有这么说……,”椋宇受不了他那眼神,故作镇定地翻开了自己面前的笔记本,“快点进入下一个单元。”

佑祎收起忧伤的神情,嘻嘻笑了两下,“OK。”

 

***

第二天早上。望敏在第一节欧洲文化史课上见到了椋宇。因为至今没有在周三的文化史课上见过椋宇的身影,她不禁感到好奇。

“我选的是周二的课程,因为昨天没能去,所以今天来这里听课,进度都一样嘛”,椋宇解释。

望敏点点头,“是这样啊。”

两人一左一右。与平时上课不一样,望敏这次可谓聚精会神,估计也是因为一向认真严肃的椋宇坐在她身旁让她不敢掉链子。

 

下课后,椋宇向她提起了有关佑祎的事,拜托她再多教教佑祎德语。

“可以呀,”她爽快地答应。

“那下午琴房再见,”椋宇与她道别。

她点点头。

 

第二节视唱练耳课结束后,望敏独自前往便利店买了两个饭团和咖啡。吃完饭后,她便来到琴房练琴。顺利的话,贝多芬的《第五小提琴奏明曲》在这个星期就能pass。她望着谱子上记下的笔记,提醒自己再努力奋斗,争取圆满完成这一任务。

她将手指放在琴键上,开始了手指的热身。顺滑流利的音阶,琶音过后是练习曲——令她又爱又恨的练习曲。

望敏脑海里边回忆着谱子,手指边在琴键上操作着。一两首过后,便迎来了主角。

 

一个半小时过后,琴房的门被敲响。椋宇打开门进来,肩上是一如既往漆黑闪耀的小提琴琴盒。

她将琴架上的谱子翻到第一乐章的开头,看了眼表,“今天来晚了呀。”

“嗯,久等了,”他关上门。

“中午吃饭了吗?”她寒暄起来。

“嗯,”他回答,放下琴盒后从中取出小提琴。

望敏按下琴键,椋宇将琴架上肩膀,跟着钢琴为小提琴调起音。

 

不到一分钟后,两人复习起熟悉的第一和第二乐章。根据前两乐章的指点和至今与彼此的合作经验,在那之后第一次的第三乐章合奏也十分顺畅。

“试试第四乐章吧,”望敏在前三章结束后建议到,“还是说,先休息休息?”

椋宇听她仿佛在试探,平静道,“第四乐章过后再说吧。”

望敏点头一笑,“好。”

 

最后一章,富有弹性且生动活泼的回旋曲式的第四乐章。

钢琴轻盈具有颗粒型,望敏弹奏起来也十分愉快。

椋宇,“这里的旋律拜托能不能再加快一些?”

中途也自然少不了沟通。

望敏,“这一段,提琴再腼腆一些如何?”

……

望敏,“这前后的sf”,她显然对之前那一遍不太满意,“要不再来一遍?”

……

椋宇,“是decrescendo(减弱)……”,稍有不耐的提醒。

她在弹过后也注意到如此低级错误,“是……”。

……

第一遍合奏过后,两人发现了不少瑕疵,不过总体来说还算满意。休息时间时,望敏走出教学楼去不远的自动贩卖机买了一瓶茶,回来时,她在楼道里看见了熟人。

佑祎上完副科钢琴课,正准备关上教室的门。

望敏蹦蹦跳跳地迎面朝他走过去。

佑祎刚扭头就看见望敏一脸笑嘻嘻地看着自己。

“嗨喽,”她呵呵笑着朝他打招呼。

“……”,佑祎一看她笑眯眯的神情,脸上的面容顿时尴尬下来。他低头绕过她的身旁,轻轻一句,“你好……”

望敏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又笑出声,她上前,“你最近德语学得怎么样?”

“还行,”他尽量保持镇静。

“椋宇叫我帮你补补德语,”望敏随即说道。

佑祎停下脚步,扭头看向稍微有些幸灾乐祸的望敏,“……”,然而一时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望敏假装理解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有难处就说,我会尽量帮忙的,”说完又露出一副稍稍得意的笑容。

佑祎一听立马扭过头,左边的鬓角微微一跃,“不麻烦你了……”,说完再次迈开步伐。

望敏看着他的背影,再次忍不住笑出声。

 

过后不久,望敏回到琴房。椋宇见她笑眯眯的,问道,“怎么了?”

“嗯?”她抬眼问他,“什么怎么了?”

“看你笑得。”

“噢,”她一听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刚才路上遇上佑祎了。”

椋宇回想起昨天佑祎跟自己说的话,再看面前望敏的表情,“你和他之间怎么了?”

望敏歪着脑袋,想着应不应该跟椋宇说有关佑祎的事。几秒后,“你去问佑祎比较好,”说完便坐上琴椅,“再从中间来一遍?”

椋宇对她这“吊胃口”的回答明显不是非常满意,但也不好意思追问,只好配合她,“嗯……”

 

***

在那不久后下起了雨。沙沙的雨声伴随着阵阵雷鸣声,像是在春天万物即将苏醒的前奏曲。而咖啡店内此时温暖且温馨,夏蝶一如既往充满活力地招呼着客人。

“两杯印度奶茶!”她大声说道。

 

“能不能少放点糖?”面前的客人又问道。

“好的,”她平静笑着,随后转身将此告知同事。

 

“这是您的发票,请问您坐哪里?”

“沙发那边。”

“好的。”

客人随后离去。

 

夏蝶低头记好座位后抬头接待下一位客人。

是上次在窗边见到过的客人。

夏蝶顿时有些欣喜。这次从正面更能看清他的脸庞,清秀的五官中带着一分俊俏,身上散发着独有的气质,看上去十分成熟稳重,估计比夏蝶年长四五岁。夏蝶这时又瞥见他右手握着的长笛盒,她顿了顿了后,“你好,请问您需要什么?”

“一杯咖啡拿铁,”稍稍低沉的声音。

“好的,”她笑道。

收好钱后,她将发票递给客人,“请问您坐哪里?”

“窗边。”

“好的。”

 

几分钟后,夏蝶手里握着拿铁,小心翼翼地将它放到了客人的桌上,“久等了。”

“谢谢,”他微笑道。

夏蝶望了一眼周围,估计是因为天气的缘故,今天的店里没有多少人,于是她鼓起勇气,“请问您是演奏长笛的吗?”

客人稍许意外,“是的,您也是吗?”

夏蝶看着比自己年长的“前辈”,点了点头,“现在在大学学长笛”。

“这样啊,”他露出一丝笑容,“我也是,现在在读最后一年。”

夏蝶试问,“请问您的大学离这里远吗?”

“就坐车两站就到了。”

夏蝶藏不住眉间的欣喜。经确认两人果然是同一个大学的前辈和后辈。两人随后互相聊起大学的生活。

客人没有想到在这里能遇上后辈,他礼貌地伸出右手,“我叫予恒。”

夏蝶笑着紧张地双手握住他的右手,简短地作了自我介绍。

予恒这时扭头看向远处的柜台,“我觉得你最好帮你同事一把。”

夏蝶一听连忙扭头,看到了同事稍微有些懊恼的表情。她顿时松开他的手,干笑了笑,“失陪。”

 

回到工作岗位后,女同事立马交代了三个订单。

夏蝶二话不说便埋头做起咖啡。之后等店里镇定后,女同事走到夏蝶身旁:

“你认识窗边那位客人?”

她停下清理咖啡机的手,将挡住视线的刘海绕到耳后,“嗯……偶然发现是同一个大学的学长。”

女同事挑了挑眉,笑着调侃,“长得俊哪……”

“嗯……”,夏蝶抿着嘴,不知该怎么反应。

同事又问,“他学什么乐器?”

“长笛。”

“跟你一样啊,”同事惊喜道,“那你们之间应该很聊得来。”

夏蝶也是这么想的,只不过她还是故作镇定,“谁知道呢……”

同事这时又想起来上个星期来店里的两个同学,“话说今天不见上星期来的那两位呢。”

夏蝶点点头,自从星期一望敏看自己的表情就有些奇怪,她更是没有见到佑祎的身影,“那俩人估计今天不回来了……”,语气里稍稍带有埋冤的意思。

 

一旁的同事这时缓缓喝下一口热茶,微笑注视着外面的滂沱大雨和门外撑着雨伞的人,她轻声道,“那倒不一定。”

“叮当”一声,门铃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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